周安王三年，京畿有村，村只十户，村南有童，名唤“凛”，幼孤，独居于此。日，夜寝于室，忽闻犬吠，童微醒，自语曰：“何处犬吠，扰人安寝。”犬吠未止，但觉大地震动，童难以安卧，坠于床，以面抢地，童大惊，思之曰：“地何以动？”忽闻雷惊，室东顶应声而废，寒风袭体，童大惊，“若非鬼魅焉？”一跃而起，窜门而出。
及出，但见阴云密布，环顾之，村之十余屋皆废，烈火熊熊，映夜如昼。其烛火引废木矣。但闻哀嚎震天，然未见一人出。凛望之唏嘘。忽而凛闻有婴泣之声，凛闻声寻之，出之一废屋。其间，大火封户，凛未及思，疾奔而入。周身为火灼，凛忍其痛，四顾之，忽见一榻，榻似有襁褓，凛怀褓欲跃牖。当是时，火梁坠落，灼凛之面，凛忍痛，跃而出，奔之未久，伏地而厥。
忽闻婴啼，凛稍醒，见婴于怀啼，抚之而笑曰：“汝且吾相依，可否？”婴闻之，啼止而笑。凛见之笑，曰：“汝如此，吾当汝应之。”是日，畿西南有子，面见火焚，难见人形，怀婴而乞，时人异之。乞之食，先予婴，然后稍食之，余者置于怀，以食婴。
时值寒冬，大雪纷纷，寒风凛凛，凛怀婴卧于颓室，忽闻婴啼，凛起身视之，但见婴有热病之象，甚急，夜起怀婴，疾奔入城。值医馆叩门，一仆启门问之：“何事？”凛甚急曰：“吾妹病，可医否？”仆瞥之曰：“汝有刀否？”凛闻之，摇首乞之曰：“吾可以工抵。”仆蔑之曰：“无银何以医，速去，莫扰吾等眠。”遂闭门，凛复叩门乞之，如此数次，仆急曰：“莫再扰吾。”言罢，又闭户。
凛见之，解衣裹婴以暖，然后跪而呼：“君若不医，吾长跪矣。”凛怀婴曰：“吾必救汝。”是时，婴于怀安眠。狂风肆意，雪愈雨愈骤，凛赤身跪于雪，卒厥于地。
未知几时，凛微转醒，觉周身温暖，隐闻有人怒斥之音，然凛未思，跃起，急冲而出，遇一老父问曰：“吾妹何如？”老父见之曰：“汝醒矣，汝妹无妨，已饮药。”凛闻之，心尚安，闻之曰：“老父何人，此乃何处？”老父曰：“吾乃医者，此吾之馆也，汝身尚虚，宜卧于榻。”凛叹曰：“吾无金银。”老父笑曰：“医者父母，无妨，然汝携婴独居，难矣，何不留于馆，吾可与以三餐。”凛思之曰：“善。”老父笑而视之，凛谓之曰：“吾妹何处？吾欲往视之。”老父携其往婴之处，如此凛日夜未眠以照料。卒婴愈矣。
时逾数载，婴长成，相貌清秀，玉立婷婷，百花尚且不及，虽曝而黝黑，然难掩其质，凛唤之曰：“雪。”日，雪于前堂协医，一公子至，相貌清俊，玉树临风，乃鲁公之子，雪见之自语曰：“吾能适之，无憾矣。”雪往而曰：“公子相貌清俊，奴家喜之，君愿迎奴家否？”鲁公子望之大惊，曰：“汝甚美，吾愿迎。”
凛知雪所为，怒而斥曰：“何不相榷？”雪亦怒曰：“吾已长成，吾欲适则适，何以榷汝？”凛未再诤，默而思之良久，卒曰：“汝欲则欲。”言罢，出户而去，卒未归。
数日，鲁公子携聘而至，雪见之冲而入怀曰：“公子迎汝家？”鲁公子颔首不语，雪卒随鲁公子归。
凛离之馆，路逢征兵者，闻之，乃征鲁兵也，凛思之：“汝参或可再见雪，纵难正面，窥见亦善。知其善，吾心安。”即参之。凛数往鲁公子府，欲见雪，然卫以为卑，居于外。亦数归馆，医者曰：“自出未尝归。”凛归而思：“数年未见，未知雪何如？可为人欺？”凛叹而曰：“若见雪，宜得将军矣。”自此，凛战则先，勇则至，身被百创，灼疮覆伤，伤覆疮，视之触目，已难见人形，卒拜将。
凛又至公子府，仆阻之曰：“何人？”凛曰：“吾乃鲁将，欲见公子夫人，速往报之。”仆闻之，惑曰：“孰？”凛曰：“夫人闺名唤‘雪’。”仆思之曰：“未尝闻有夫人名雪也。”其旁有仆，思之良久，曰：“吾闻公子有姬，名似雪。”凛闻之大惊曰：“姬？非妻？”仆思之曰：“然。”凛怒而问曰：“何在？”仆见之怯，曰：“公子遗之于人。”凛闻之，前而抓仆，怒斥曰：“与何人？”仆瑟瑟曰：“似鲁大夫之公子也。”凛闻之，怒难遏，抽刀斩仆，继而内，遇人则斩，卒灭其家。凛又至大夫府，斩门吏，杀仆役，闯而入室。
鲁公闻子为人斩，大怒之，使兵剿之。
凛方入室，公子做于堂，时鲁兵即至，凛见之，凛然仗刀，指公子曰：“纵吾死亦杀汝，以洗雪辱。”言罢，纵身而跃，举刀劈之，当是时，众鲁兵举矛冲而刺之，当时，雪方至，大呼。方见十数矛穿体而过，雪冲而抱之泣，凛以余力，曰：“吾喜汝甚甚。”雪泣而曰：“吾亦喜汝甚甚。吾则来生，必适汝。”凛闻之笑，忽而气绝。雪取凛刀，笑之曰：“吾随汝。”遂自刎而望。
时逾千载，故周京畿有村，村南有一男，周身皆有灼伤、刀疮记，面亦有之，父母嫌其丑，故弃之。然有女长伴其旁，相貌清秀，玉立亭亭，未尝去也，直至百年。
常生曰：“人生自有命，命运各无常。前生姻缘孽，来生又回还。来生或虚妄，今生何茫茫。君与负君归，自命犹可欺？”
【本章阅读完毕，更多请搜索读书族小说网;https://kpc.lantingge.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