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孟章手中的长剑还在滴血，殷红的血顺着锋利的剑刃滴到地上。
他一双幽暗的眼睛锁在承安帝身上，缓缓将剑刃抬起，指向承安帝，离他喉咙间只有分毫。
白年见状有些慌乱，莫念这下祸惹大了，预谋弑君，她手指下意识绞在一处。承安帝倒并不见畏惧，不动声色打量着柳孟章，狭长的眼眸微眯、很快笃定道：
“你是梦长，你还没死？”
第一杀手组织的少主梦长，什么他没死，合计杀手用完就得死？
“是。”柳孟章并没有否认。
白年惊愕望向柳孟章，原本平静的脸上已然波涛云涌。
莫念倒是没什么反应，一切柳孟章都告诉了她，否则她也进不来这深宫。
白年一直不动，一来是稳住情绪激动的莫念，再者她想听承安帝怎么说。可她听到梦长的代号，眼尖地瞥到柳孟章后颈上的标记，转而情绪不能自已，瞳孔骤缩，拔下发上发钗。
一时偌大的凤栖宫，莫念挟持着皇帝，柳孟章剑指皇帝，白年指着柳孟章。
“是你杀了我一家，如今你要弑君，你是丞相买通的，你们要为丞相报仇？”
柳孟章回首呵呵两声，放下剑。
“难为娘娘还记得在下，不错，是我杀了你全家，但并非丞相买通。”柳孟章承认的爽快。
白年手中发钗摇晃着，昔日灭门的场景历历在目。
她不会忘记杀手那冰冷的眼神，若非公子关键时刻救了她，她早已不会存活于世，是以那个杀手她记得尤为清楚，即便他换了容貌，身上已文弱气质居多，她还是能确定此人。
她只来得及刺一刀，那一刀虽然不深，却足以留下印记，她那时跟母亲学习蛊术，小有所成，蛊虫顺着血漫入体内。
她母亲教给她的蛊术皆是无毒的，母亲不愿她学太多阴狠的蛊术，她那时恨啊，为什么自己不会让他求生求死皆不能的蛊术呢。
那个蛊虫留下的印记太特殊。
他奉丞相之命杀了爹爹，如今要伙同莫念为丞相报仇？顿时她对莫念的同情也消失了。白年思忖着柳孟章武功高强，何况莫念还挟持着皇上，她只能极力可知着自己，静观其变，是以她也放下尖利的发簪。